他开始发烧了,头痛欲裂。
吃了两片阿司匹林,他沉着脸坐在工棚里,心情郁闷。
在他看来工地里是一摊烂账,哪儿哪儿都不对,哪儿哪儿都不好。他有心想要撑一口气,再抽抽筋骨,赶赶进度。但身体仿佛是真有点吃不消,都开始冒虚汗了。
可就这么回去吧,他又不甘心。这般香港人都欺负他是香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要是走了撒手不管,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活来。
现在吕长乐下台了,陆爱国成了缩头乌龟,连白建国都开始封建迷信。这些人统统都靠不住,他只能自己要强。
灌了两杯冰水,强吊出一丝清醒,唐唯宗瞪着眼在工地里发狠。
他干出了精神,胃口不好连中饭都省了。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等回过神来,日头已经西斜。
若不是白建国派了人来催他回去,他还想连着晚上继续干。
白建国也是早有预料,美国佬就是不信邪。他不信随他去,但如果因为他不信而丢了命,那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毒品大业最核心的技术,可在这美国佬手里。
这位唐先生的命还是很值钱的。他自己不珍惜不要紧,他们得替他珍惜。
到此,唐唯宗还是不以为然,觉得白建国是多此一举,封建迷信。
若不是他觉得头比脚重,呼吸灼热,是真需要休息休息,他也不会上车回去的。
开车来接的是瘦猴和阿炳,都是帮派里的得力干将,算是很看得起美国佬了。但美国佬看不起这两位得力干将,在唐唯宗眼里,一个是狗仗人势的刁奴,一个是心狠手辣的杀手,都不是好东西。
唐唯宗昏沉沉在后座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前面瘦猴开车,一边开一边暗自祝祷。老天保佑,这一趟最好平平安安顺风顺水,可不要遇上那条恶犬。
哎呀,香蕉人就是香蕉人,仗着自己是美国公民就高人一等似得。叫他回去偏要在那里磨磨蹭蹭拖三拖四。眼看着天边越来越薄的夕阳,瘦猴真是心急如焚。
旁边阿炳一言不发,双手看似松垮垮的握着一柄重火器,其实全身的肌肉也是绷得紧紧的。耳朵竖着,心眼吊起,不敢有丝毫松懈。
阿炳是个恶人,杀人如同砍瓜切菜,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恶人也怕妖魔邪祟,因为那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是未知的存在。阿炳再凶再恶也只是一个人,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
他也不希望碰上那恶犬。
只可惜,今儿个他们偏偏和一个霉运当头恶鬼缠身的倒霉蛋在一起。
那运气,就好不起来了。
这不,赶到半路,天就黑了。
不仅黑了,还起了风。密匝匝浓墨一般的乌云悄无声息的笼罩在上空,划出几道有气无力的闪光。沉闷的雷声从远处滚来,到近跟前时,就已经变成含含糊糊的嘶吼呐喊,仿佛风中藏着鬼鬼祟祟的野兽。
此兽藏头露尾的隐匿在狂风之中,因为猎物靠近而兴奋的东奔西突,就快要藏不住了。
狂风卷着尘土落叶和垃圾,噼里啪啦的砸在挡风玻璃上。瘦猴方向盘乱扭车子开得东倒西歪,自己也不知道在躲什么。前面除了风还是风,可风不是好风,在玻璃上动一下西一下的拍着,听起来就觉得不怀好意。
坐在这碰碰车里阿炳破天荒的不晕车,因为精神高度紧张。他知觉接近野兽,也感觉到了风中的恶意。
难道运气当真如此不好?都怪后面那个香蕉!
后面荤荤欲睡头疼欲裂的香蕉在东摆西摇之中睁开眼,正皱着眉要抱怨几句,结果一瞥眼就看到一只黑漆漆毛茸茸脏兮兮带着锋利钩子的巨爪从后窗口刷得一下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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